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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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還不到年三十, 就已經有不少人開始放起了煙花爆竹。

夜幕漆黑,爆竹聲此起彼伏,在漆黑深邃的天幕上炸開了一堆又一朵五顏六色的花。

這一晚可以說是不知疲憊的夜晚。

最後一次結束後, 兩人皆是饜足。

陳知予氣喘籲籲地躺在床上, 渾身大汗淋漓,心跳快到幾乎要沖破胸膛。

緩了好長一會兒, 她的呼吸和心跳才平覆, 理智也回歸了, 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是:“以後別來了。”

季疏白躺在她的身邊, 扭臉盯著她, 冷冷道:“剛才你爽的時候怎麽不這麽說呢?”

陳知予:“……”

羞恥, 又生氣。

她惱羞成怒地回了句:“是你勾引我上的床!”話音還沒落, 她就朝著床外側翻了個身, 賭氣背對著他。

季疏白輕嘆了口氣,朝她那側翻了個身, 從背後抱住了她:“你根本不愛他,你愛的是我,為什麽要把我推開?”

陳知予斬釘截鐵地回道:“我不愛你。”

她從不覺得自己愛他。

十八歲之後,她就沒再愛過任何人,也沒再期待過愛情。

她喪失了愛一個人的能力。

因為“愛情”與“以後”是掛鉤的,而“以後”這種東西,實在是太令人琢磨不透了。

就好比兩個月前,她好不容易下定了決心, 想要嘗試著去接受愛情與婚姻、嘗試著重新學會去愛一個人, 甚至考慮過和季疏白結婚,結果傅雲潭卻差點為了她死掉。

人情債來的猝不及防。

現在想想,幸好她當時沒有許諾過季疏白什麽, 不然現在多尷尬呀。

季疏白並不相信她說得話,語氣深沈,十分篤定地說道:“你愛我。”

陳知予不置可否,閉上了眼睛:“我要睡了。”又憤憤不平地補充了句,“我明天一大早還要去物業!”

季疏白無奈至極:“只要你哄我一句,就一句,我就不會拆了你的酒吧。”

他的語氣中又帶著點哀求。

他只是想讓她對他好一點,想讓她的心裏有他。

陳知予的心尖猛然一疼,像是有根刺紮在了心頭肉上,她忽然很想轉身抱住他,親昵地吻著他的臉頰,跟他說別生氣了,都是她的錯。

但是她強忍下了這股突如其來的沖動。

因為她知道,只要自己轉過身,事情的走向就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。

深深地吸了一口氣,她下意識地抓緊了被角,滿不在乎地回道:“你要拆了我的酒吧,還想讓我哄你?憑什麽?我又不欠你的!”

這個沒心沒肺的混蛋!

季疏白幾乎要被她氣死了,近乎咬牙切齒地回道:“那就明天物業見,公事公辦。”

公事公辦?

你現在躺在我的床上,還要跟我公事公辦?

陳知予的心頭猛然竄出來了一股火,翻身瞪著他:“你要是敢拆了我的酒吧,我就拆了你!”

季疏白面不改色,淡淡地、狠狠地啟唇:“隨時恭候。”

陳知予:“……”

氣炸了,快被氣炸了!

她感覺自己被挑釁了。

並且是越想越氣。

絕對不能就這麽算了!

氣急之下,她直接翻身壓在了他的身上,死死地摁住了他的肩膀,一口咬住了他的唇,猖獗又狂妄地吻了起來。

她今天晚上,要榨/幹他!

……

第二天早上,陳知予差點沒起來床。

她本計劃著八點起床,九點去物業,結果早上睜開眼睛的時候,已經快十點了。

枕畔早就沒人了。

腰酸背疼,牽一發而動全身的那種酸疼。

陳知予狠狠地錘了下床,罵了句:“混蛋!”然後艱難地從床上坐了起來。

行動困難地套上睡裙後,她掀開了被子,慢騰騰地下了床,一步步地挪出了臥室。

季疏白已經走了,屋子裏面空蕩蕩的。

走出房間後,陳知予沒有立即去衛生間,而是先去了餐廳,心頭帶著些難以抑制的期待,原本慢騰騰的步伐不由自主的急切了起來。

她已經兩個月沒吃他做得早飯了,也不知道今天他會不會給她做飯。

按理說,她不應該這麽期待,帶卻克制不住。

來到餐廳後,她看到白色的大理石餐桌上面放著一個藍色的半圓形保溫罩,立即走到了餐桌邊,迫不及待地掀開了保溫罩。

桌子上擺著一個砂鍋,一碟包子和一盤炒青菜。

她又伸出了另外一只手,掀開了砂鍋的蓋子,看到裏面裝盛著蝦仁大米粥。

心頭的期待被滿足了,她下意識地舒了口氣。

放下鍋蓋和保溫罩後,她才不慌不忙地去了衛生間。

昨晚睡前沒洗澡,她身上黏糊糊的,洗完澡又吃完早飯後,已經快到十一點了。

物業十二點下班,現在去應該來得及吧?

臨出門前,她一邊換鞋,一邊計算著時間,估摸著自己差不多能趕在物業下班前到,於是決定先去賣個廢品。

就算是上午趕不到的話,下午去也行,反正下午物業還上班,但是下午賣廢品的就不一定上班了,人家還要回家吃年夜飯呢。

那麽多啤酒瓶子,少說也能賣個五六塊。

思及至此,陳知予興沖沖地跑到了客廳,準備去搬紙箱,然而還沒跑出幾步她就發現,那個用來裝空啤酒瓶的紙箱不見了!

當即就有了種不好的預感。

緊接著,她又想到了什麽,立即跑去了廚房,打開了自己放酒的那個櫥櫃的櫃門。

櫃子裏空空如也,別說啤酒了,連個啤酒瓶蓋都沒有。

她瞬間氣炸了,氣急敗壞地拿出了手機,撥通了季疏白的電話。

季疏白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陳知予會給他打電話,所以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了,說話時,他的嗓音中帶著點慵懶,又帶著點散漫:“怎麽了?”

陳知予劈頭蓋臉地質問:“我的酒呢?我的啤酒瓶呢?!”

季疏白言簡意賅:“扔了。”

陳知予氣得嗓音都開始發抖了:“全、全全扔了?!”

季疏白:“全扔了。”

陳知予:“……”

你他媽的!

她憤怒又心疼,心疼死了!

她的酒呀,全沒了!

啤酒瓶也沒了,廢品也沒法賣了!

這個王八蛋!

她忍無可忍地沖著手機怒吼了起來:“季疏白你給我等著!”

季疏白的語氣依舊是不慌不忙,散漫又慵懶:“一直等著呢,等你一上午了。”他又擡眸朝著掛在墻壁上的鐘表看了一眼,提醒道,“還差十分鐘十一點,物業十二點下班,對了,忘了告訴你了,今天物業提前放假半天,也就是說,物業下午不上班。”

陳知予氣急敗壞:“他們憑什麽提前放假?”

季疏白:“我批準的。”

簡簡單單四個字,攻擊力為零,侮辱性卻極強,又帶著極大的碾壓力。

陳知予已經快被氣炸了。

行、行、行。

您厲害!

為了不被氣死,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,壓著脾氣回道:“我希望季總您今天帶了隨身保鏢,不然我一會兒一定會打死你!”

挑釁完,她直接撂了電話,以一種仿若放學後跟人約了架的氣勢,氣沖沖地出了門。

但是開著車來到酒吧街後,她並未直接去物業,而是先去了一趟南橋。

她還記得傅雲潭昨天說過,今天會來酒吧找她,但是這一上午他都沒給她打電話,她就想著他應該會下午來,所以她要先去酒吧跟三人組交代一聲,以免她不在的時候傅雲潭來了,然後被這三個人轟出去。

三人組雖然可可愛愛,但也是一個比一個有脾氣。

然而她一推開酒吧大門就怔住了,傅雲潭已經到了酒吧,獨自一人坐在大廳東邊的某張位置上。

三人組和劉琳琳也在大廳裏面坐著,卻坐在大廳最西邊,與傅雲潭隔得八丈遠,就好像他身上帶著什麽傳染病一樣。

他們雖然沒把他攆出去,但還是顯而易見的不待見他。

不過這畫面倒是比陳知予想象中和諧的多,她不禁在內心感慨:新的一年,三個小可愛們果然都長大了一歲,比去年懂事多了!

走進酒吧後,她先朝著他們仨和劉琳琳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。

這四個人正圍坐在一張桌子邊上打鬥地主。

“小劉今天怎麽來了?”陳知予看著劉琳琳,奇怪地問。

南橋二樓的房間不夠,劉琳琳沒法住在南橋,所以她給劉琳琳提供的住宿方案是讓她自己出去租房住,她給她報銷租金。

劉琳琳一個月前就已經搬出去住了。

今天已經正式放假了,按理說她上午是不用來的。

劉琳琳像是被老師點了名似的,立即將手中的牌扣在了桌子上,老老實實地回答:“我自己在家也沒意思,就來找大家玩了。”

“哦,那你玩吧。”陳知予沒再多說什麽,轉身走向了傅雲潭,坐到了他對面的椅子上,略帶驚訝地問,“你什麽時候來的?怎麽沒給我打電話?”

傅雲潭:“怕吵到你睡覺。”他垂眸看了一眼她的右手,微微蹙起了眉頭,“戒指呢?”

陳知予一楞,她已經把戒指的事情忘了,而且剛才出門的時候,她也沒在鞋櫃上看到戒指,不然她一定能想起來。

八成是被季疏白扔了,畢竟他連她的酒都敢扔,更別說這枚他視作眼中釘肉中刺的戒指了。

但陳知予肯定不能說實話,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回道:“我今天早上洗臉的時候摘下來了,忘戴了,明天一定戴啊。”

明天她就跑,跑去金落山找司檀。

然後又立即轉移話題:“你想喝什麽?只要是南橋有的,你隨便挑。”她還記得自己昨晚的承諾,又斬釘截鐵地重申了一遍,“放心大膽地喝,南橋絕對不賣假酒!”

酒吧賣高仿酒,早就成了行業潛規則。

但是南橋從開業至今,從未賣過一瓶假酒,這是陳知昂定下的規矩。

十幾年來,他們一直信守著這個規矩。

傅雲潭雖然無奈,但沒再繼續問戒指的事情,溫聲回道:“不喝了,胃不好。”

創業的那幾年,他只顧著拼命賺錢,想早點在異國他鄉站穩腳跟,這樣就能早日回來接她,卻忽略了身體,三餐極不規律,又經常和客戶喝酒,所以落下了胃病。

“哦。”過去的兩個月,陳知予天天去醫院給他送飯,但是送的全是病號飯,本就以清淡為主,所以也不知道他的胃不好,想了想,她回了句,“那我、去給你倒杯熱水?”

傅雲潭笑了,笑容中帶著點調侃:“幸好你是個女人,你要是個男的,根本找不到女朋友。”

陳知予:“……”

你的意思是,我是個臭直女?

我不就是問問你喝不喝熱水麽,你憑什麽嘲諷我?

她沒好氣地回道:“你愛喝喝,不愛喝不喝,矯情什麽勁兒呢?除了熱水我也沒東西招待你了!”

傅雲潭:“……”

他就不該說那句話。

陳知予從凳子上站了起來:“我去給你倒水。”說完,她朝著後廚走了過去,用裝啤酒的大玻璃杯給傅雲潭倒了杯熱水,然後端著水回到了大廳,把杯子放到他面前後,她說了句,“你先喝著,我要趕緊去物業一趟,和王八蛋談判去。”

傅雲潭:“用我陪你麽?”

陳知予不假思索:“不用,你就在酒吧坐著吧,免得影響我發揮。”

傅雲潭無奈一笑:“行,祝你凱旋歸來。”

陳知予不置可否。

凱不凱旋她不清楚,但她清楚一點,她一定要讓那個王八蛋認清隨隨便便扔她酒的後果有多嚴重。

和傅雲潭打過招呼後,她就朝著酒吧大門走了過去,即將走到門口的時候,小紅喊住了她:“等等,我和你一起去!”

說著,小紅就把一手好牌扔在了桌子上,起身朝著陳知予跑了過去,跑到陳知予身邊後,她擡起手用力地拍了拍陳知予的胳膊:“我去給你壯士氣,放心,我絕對不會像某些人一樣自不量力,影響你的發揮!”

陳知予:“……”

你內涵的是不是太明顯了?

她本想拒絕小紅,因為小紅他們還不知道收購這條酒吧街的始作俑者就是季疏白,但是轉念又一想,她都內涵傅雲潭內涵的這麽明顯了,如果不把她帶走的話,等會兒他們倆該多尷尬?

為了避免尷尬,她只好把小紅帶走:“行吧。”

他們倆走後,加菲貓和王三水伸著脖子看了一眼小紅扔在桌子上的牌——四個二加倆王——慶幸又挫敗,於是也扔下了手裏的牌。

不打了,上樓睡覺。

其實他們也是不想和傅雲潭共處一室,但看在他舍身救了陳知予一命的份上,又不好意思把他趕出去。

加菲貓上樓前還問了劉琳琳一句:“你要不要一起上去?可以在客廳看電視。”

劉琳琳搖了搖頭:“不用了,我把牌和桌子收拾一下。”

加菲貓:“不用收,放著就行,下午還打呢。”

劉琳琳:“還是收拾一下吧,看著太亂了。”

加菲貓知道她愛整潔愛勞動,所以就沒再勸她,和王三水一起上了樓。

沒過多久,大廳裏就只剩下了傅雲潭和劉琳琳。

劉琳琳把散落了一桌的牌收拾了,然後拿起了垃圾桶,把他們幾個剛才磕得瓜子皮掃了進去,又去拿抹布把桌子擦了擦。

不止擦了一遍,循環往覆地擦了許多遍。

不知過了多久,她終於停下了手中的僵硬動作,深深地吸了一口氣,低著頭朝著傅雲潭走了過去,到了他面前後,直接跪在了地上。

傅雲潭似乎早就預料到了劉琳琳會來找他,所以並且感到意外,只不過是淡淡地掃了她一眼,然後端起了水杯,抿了一口熱水。

劉琳琳低低地埋著頭,雙手不安地絞著自己的衣服,顫聲哀求:“我想、我想求你饒他一命。”說完,她又俯身給傅雲潭磕了個頭,“只要你能饒他一命,讓我做什麽都行!”

陳朝輝和他的同夥逃逸後第三天就被警方緝拿歸案了。

陳朝輝是主犯,涉嫌故意殺人,又肇事逃逸,犯罪情節極其惡劣,又沒錢雇個好律師,所以不出預料的話,一定會被判死刑。

差不多過完年判決就會下來。

劉琳琳雖然已經知道了陳朝輝那天想對她做什麽,也恨極了他,對他失望透頂,但還是舍不得讓他去死。

因為他是這個世界上第一個對她說“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”的人,也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愛的人,所以她必須救他。

她能力有限,唯一的辦法就是求傅雲潭。

她上網查過,只要原告方同意原諒被告,被告就會被輕判,雖然可能輕不到哪去,但絕對不會被判死刑!

傅雲潭也猜到了她給他下跪的目的,微微垂下了眼眸,居高臨下地瞧著她,淡淡開口:“讓你做什麽你都願意?”

其實劉琳琳已經做好了直接被拒絕的準備,但傅雲潭的這句話明顯是有餘地,她立即擡起了頭,用力地點頭,滿含祈求地看著他:“我願意,你讓我做什麽我都願意!”

傅雲潭笑了一下,漫不經心地對她說了幾句話。

劉琳琳越聽越震驚,神色也越發的惶恐,面色蒼白地瞪著傅雲潭,一邊搖頭一邊顫聲回:“不行、不行、我不能做這種事!我求求你了,這件事我真的不能做!”

傅雲潭的神色冷漠決絕,不容置疑:“那你就讓他等死吧。”

劉琳琳滿心絕望,淚眼模糊地看著傅雲潭,難以置信地問:“你不怕老板娘傷心麽?她會傷心的!”

傅雲潭不為所動,定定啟唇:“我是為了她好。”

……

倆人走出酒吧後沒多久,紅啵啵就挽住了陳知予的手臂,由衷而發地表揚:“我忽然發現你這種臭直女也不是一無是處,雖然抵抗不了白蓮花的誘惑吧,但絕對能收拾得了矯情精。”

陳知予不樂意了,扭臉瞪著她:“你什麽意思?”

紅啵啵:“我誇你呢!誇你是反矯達人!”她又沒好氣地吐槽了一句,“瞧傅雲潭那矯情樣吧,有熱水喝就不錯了,還挑三揀四的,惡心!”

陳知予嘆了口氣:“哎呀,他也沒有那麽惡心吧,他也就是矯情了點,煩人了點,自以為是了點,而已!”

紅啵啵:“……”

你還不如直接罵他呢。

她無奈又不解地問道:“你既然那麽討厭他,為什麽要為了他把小季趕走?為了折磨自己?還是為了折磨小季?”

陳知予實話實說:“我也不是討厭他,我只是不喜歡他而已。”

紅啵啵:“既然不喜歡,那就不要在一起呀,不然對你們兩個來說都是折磨,對小季也不公平。”

陳知予笑了一下,笑容中帶著苦澀:“他幫我上了大學,又為了我差點把命丟了,你說這人情我該怎麽還?”

紅啵啵反駁道:“那也沒必要一定要用感情來還呀,感情這種事又不能勉強,強扭的瓜不甜!”

陳知予反問:“那你說我該怎麽還他這麽大的人情?”

紅啵啵不說話了,因為她也不知道該怎麽還,但她還是要說:“不管怎麽樣,反正他不能讓你用自己不情願的方式去還他的人情,不然這就是道德綁架。”

陳知予不置可否。

她固然不喜歡被道德綁架,但有些道德上的枷鎖,不是她想擺脫就能擺脫得了的。

她也不想繼續再和小紅討論這個問題,索性換了話題:“劉琳琳最近狀態怎麽樣?”最近一段時間她一直忙著在醫院照顧傅雲潭,很少來酒吧,所以不太確定這件事對劉琳琳的影響有多大。

小紅想了想,回道:“感覺還行吧,反正沒再提起過那個人渣。”

陳知予舒了口氣:“那就好,她要是還對陳朝輝念念不忘,我真不能留她了。”

因為幫劉琳琳,陳朝輝都已經對她動殺心了,劉琳琳要是還沒看透這個人渣的秉性,那就說明她不僅是在感情問題上拎不清,還不知好歹、是非不分、忘恩負義。

南橋永遠留不得這種人,不然她遲早會把南橋毀了。

紅啵啵道:“劉琳琳就算是個傻逼也該對陳朝輝死心了吧?除非她連個傻逼都不如。”

陳知予:“最好是這樣。”

紅啵啵又問:“陳朝輝的判決下來了麽?你覺得法院會怎麽判他?”

“應該是年後下判決。”陳知予回道,“他就算不被判死刑,也至少是個無期,傅家人就沒打算放過他,尤其是傅雲潭他爸媽,就算是傅雲潭本人不追究了,他爸媽也不可能放過差點把自己兒子撞死的人。”

紅啵啵實話實說:“傅雲潭他爸媽雖然也不是什麽好東西,但是他們喜歡錙銖必較這點,還是很討人喜歡的。”

陳知予很難不認同:“我也覺得。”

說話間,兩人走到了物業門口,陳知予擡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,十一點五十,差十分鐘物業就下班了。

物業部是一棟黃色的兩側小樓,陳知予和紅啵啵一推開一樓的玻璃大門,就看到了一位身穿淺灰色西裝,戴黑框眼鏡的年輕男人。

陳知予感覺這人有點眼熟,好像在哪見過,但她還沒將這人認出來呢,對方倒是先將她認出來了,立即擡步朝她走了過來,笑呵呵地說道:“您終於來了,季總一直等著您呢。”

陳知沈思幾秒鐘,終於想起來自己在哪見過他了——幾個月前的某天,她去給季疏白送午飯,但是他在開會沒時間下來拿飯,就讓這個人幫忙取走了。

年輕男人見狀又趕緊補了個自我介紹:“我叫周驍寧,季總的助理,您喊我小周就行。”

紅啵啵迷瞪了半天,終於反應過來了,震驚又詫異地瞪著周驍寧:“季總是季疏白麽?”

周驍寧:“是的。”

紅啵啵:“……”

要拆他們酒吧的人,竟然是小季?

花了好幾秒鐘,她才把這條爆炸性的信息消化掉,然後又呆若木雞地看向了陳知予:“你什麽時候知道的?”

陳知予心虛地揉了揉鼻尖:“兩個月前。”

紅啵啵氣急敗壞:“你倒是沈得住氣!”

這麽大的八卦竟然不分享!

絕交!

暴躁小紅即將上線,陳知予趕忙為自己狡辯:“我也不知道他是真的要拆咱們酒吧呀,我還、我還以為他是開玩笑呢!”

紅啵啵更氣了:“你以為他是你呀,天天說話跟放屁一樣?”

陳知予:“……”

合著他說拆我酒吧就拆我酒吧還是一種美德了?而且當著小周的面這麽說她,她多沒面子呀!

於是她十分不服氣的,卻又聲音小小地反駁了一句:“我什麽時候也沒有說話像放屁一樣,我向來是言必出行必果。”

“你現在就在放屁!”紅啵啵恨鐵不成鋼地瞪著她:“都是因為你,對小季始亂終棄,小季才會出此下策打擊報覆你這個臭渣女,不然南橋也不會一步步走向被拆遷的深淵!”

陳知予:“……”

聽聽你這話說得,還挺妙語連珠的呢。

小周也不敢隨意插嘴兩個女人的對話,畢竟,這兩個女人,都不是他能輕易惹得起的,尤其是那個伶牙俐齒的,連老板娘都不敢惹他,他一個卑微小助理,更不敢了。

等她們倆誰都不說話了之後,周驍寧才弱弱地說了句:“季總已經等您二位很久了,咱們現在就過去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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